全运会男篮直播回放

回放键里的青春

深夜，屏幕幽蓝的光映在脸上。我点开全运会男篮决赛的直播回放，不是为了重温某个绝杀瞬间，而是将进度条拖到第三节中段——那里有长达三分钟的“垃圾时间”。替补席最边缘，一个身影始终挺直脊背，毛巾搭在膝上，眼睛紧锁赛场，仿佛自己仍在战斗。当队友罚球，他是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人；暂停时，他小跑着为队友递水。镜头扫过他三次，每次都是同样的姿态。

我认识他。七年前高中联赛，他是我们市的MVP，那记压哨三分至今还在贴吧里被偶尔提起。后来他进了青年队，又悄无声息。直到这次全运会名单公布，我在末尾找到了他的名字：27岁，首次入选省队。

比赛最后两分钟，胜负已定。教练终于挥手，他脱掉外套跑向记录台。站上罚球线时，全场寂静。第一罚，球砸在篮筐后沿，高高弹起，落下，在框沿颠了两下，滚了进去。他闭眼，深呼吸，第二罚空心入网。那是他本场唯一的得分，也是他七年来第一个被记录的职业赛事得分。

我关掉回放。想起赛后采访，记者问那位独得30分的明星：“如何评价自己的表现？”明星笑着说：“我们队每个人都准备好了，比如小磊（他的名字），他的准备，从七年前就开始了。”

原来，体育最动人的部分，从来不是聚光灯下的那几秒，而是镜头之外，那些用数年光阴换一次“准备就绪”的人们。他们可能永远等不到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，但他们的存在本身，就是竞技体育最坚实的底色。就像那场全运会男篮直播回放里，那两记平凡的罚球——在数据统计里只是一个“2”，但在某个少年七年的青春里，那是全部的山海与征程。